中国科学院院士、著名化学工程专家、天津大学教授余国琮先生于2022年4月6日12时在天津逝世,享年100岁。余先生的一生是爱国的一生、奋斗的一生、奉献的一生。他的逝世,是我国化工界、高等教育界和天津大学的重大损失。社会媒体和我校师生校友纷纷撰文赞颂、缅怀他的丰功伟绩,抒发对他的深深怀念之情。天大师生表示,要学习余国琮,把“争一口气”精神、科技报国的信念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本报讯 (记者 焦德芳 摄影 唐蒙)4月8日,中国的亲密朋友、忠诚的爱国民主人士、中国科学院院士、著名化工专家、我国精馏分离学科创始人、天津大学教授余国琮遗体告别仪式在天津市第一殡仪馆滨河厅举行。
余院士逝世后,党和国家领导,中央和国家有关部委、天津市领导,学术界、兄弟学校,余院士生前亲友、同事、学生及社会各界人士纷纷发来唁电,敬献花圈、挽联,以不同方式进行哀悼缅怀。
天津大学校领导杨贤金、金东寒、胡文平、王树新、元英进、雷鸣、巩金龙、曲凯、郑刚、谭欣、张力新、古瑶、刘宁、肖松山、贾启君等,原校领导单平、杨渝钦、刘建平、龚克、李家俊、舒歌群等以各种方式进行悼念。余国琮院士亲属、生前学界好友、国际友人与全体学生分别以不同方式表示哀悼。
中国科学院院士李静海、卜显和、于吉红、田昭武、田中群、孙世刚、陈懿、陈洪渊、沈家骢、张希、张涛、张锁江、郑兰荪、费维扬、赵玉芬、侯建国、袁权、郭子建、高鸿钧、黄本立、程津培等,中国工程院院士邬贺铨、刘人怀、任其龙、陈丙珍、陈学东、陈建峰、金涌、袁渭康、徐南平、谭天伟等,我校院士周恒、彭一刚、张春霆、姚建铨、王静康、叶声华、陈予恕、余贻鑫、邹竞、苏万华、陈永川、刘丛强、顾佩华、顾晓松、王成山等敬献花圈和挽联深切缅怀。
中央组织部,中央统战部,教育部,中国科学院,全国政协办公厅,中国民主促进会中央委员会,天津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协等,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哈尔滨工业大学、西安交通大学、南开大学等兄弟高校及相关院、系、所,中国石油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石油化工研究院、上海化工研究院有限公司、中国科学院过程工程研究所等研究机构,中国化工学会、中国化学会、中国化工教育协会等行业学会,中国石油化工集团有限公司、中国船舶集团有限公司、国家能源投资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等企业及天津大学校内有关部门、学院、系所、实验室发来唁电、唁函或敬献花圈、挽联。
8日上午九时许,天津市第一殡仪馆滨河厅庄严肃穆。余国琮院士静静躺在鲜花丛中,面容安详。吊唁大厅摆满了花圈,前来送别的人们轻轻走过他的身畔,鞠躬作别;没有讲话,没有悲歌,一如先生生前要求一切从简,只有对余国琮院士的崇敬与缅怀。
天津市领导,天津大学校领导杨贤金、金东寒、王树新、元英进、巩金龙,原校领导李家俊、冯亚青,余国琮院士的家属、亲友、学生,化工学院、化工研究所师生参加了遗体告别仪式。
他,心怀“国之大者”,解决“卡脖子”问题,攻克重水生产技术难关,为新中国核工业的起步作出重要贡献。
他,学以致用,深耕精馏技术,研究成果应用于数以千计的工业精馏塔,助推我国石化工业技术的跨越式发展。
他,潜心学术,言传身教,用每一天的努力和辉煌的业绩诠释“家国情怀”,激励学子为强国读书。
他是我国精馏分离学科创始人、现代工业精馏技术的先行者、化工分离工程科学的开拓者,天津大学教授余国琮院士。
80岁的他仍然在承担教育部教改项目,85岁依然站着给本科生讲课,90岁指导博士生科研,97岁伏案撰写理论书籍,百岁依然坐在书桌前归纳、凝练技术发展中的科学问题。余国琮先生4月6日在天津逝世,享年100岁,他带着一生挚爱的科研成为了夜空中最闪亮的那颗星。
“‘家国情怀’是每个天大学生的入学必修课,余先生为‘争一口气’,为国造重水的事迹,是‘家国情怀’的最好诠释,是我们身边的榜样。”我校化学工程研究所所长、余先生的学生袁希钢说。
1922年,余国琮出生于广州西关,1938年,日寇侵占广州,14个月的狂轰乱炸让16岁的余国琮目睹了满目疮痍的家园,切身之痛让他坚定地选择了科学救国之路。
余先生1945年赴美留学,只争朝夕,两年内拿下了硕士、博士学位,1947年获匹兹堡大学博士学位后留校任教,从事化工热力学及蒸馏理论研究,被美国多个荣誉学术组织吸纳为会员,被列入1950年的美国科学家名录。那时,摆在余先生面前的是一条学术坦途。但学成报国是他一切努力的动因,当得知新中国成立的消息后,1950年8月,他毅然放弃了优越的科研平台和生活,以赴香港探亲为名避开封锁,返回祖国。
“出国留学,就是为了学成回国,报效国家。余先生的经历影响了一代又一代天大学子。”化工学院教授巩金龙追忆着先生的事迹,“科技报国是老一辈科学家的使命,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是我们这一辈科技工作者的必答题。”
20世纪50年代,我国尚不掌握重水的工业生产技术。余国琮知道重水在尖端科技中的重要作用,也深知这样的核心科技是求不来的,只能靠自己研发。1959年,周恩来总理来天大视察,特地参观了余国琮分离重水的实验室。他握着余国琮的手说:“现在有人要卡我们的脖子,不让我们的反应堆运作。我们一定要‘争一口气’,不能使我们这个反应堆停下来!”为“争一口气”,余国琮带领科研团队刻苦攻关,为提取纯度达99.9%的重水首次提供了关键技术。该技术作为我国唯一的重水自主生产技术一直延用至今,为实现重水的完全自给,为新中国核技术起步和“两弹一星”的突破作出了重要贡献。
上世纪50年代,我国炼油工业刚刚起步,精馏技术是其中关键。余国琮敏锐发现这一产业的重大需求,开始进行化工精馏技术领域的科研攻关,并带领学生在化工机械教研室建立了我国第一套大型塔板实验装置。他发现并提出精馏工艺和设备一体化这一重大工程科学命题鼎博官方网站,在国际上率先推出大型精馏塔流体力学理论成果。
上世纪50年代,他以30出头的年龄被评为二级教授;到了60年代,他又成为学校著名的“十八罗汉”,是名副其实的“少壮教授”。
余国琮真正做到了把论文写在祖国大地上。他指导的团队迅速实现了精馏技术的产业化,先后改造或新建的工业精馏塔已过万套,直接带动了我国石化、轻工、环保等行业精馏分离技术的进步。该技术在炼油常减压精馏领域解决了我国千万吨炼油中超大型精馏塔的设计问题,国内技术市场覆盖率达90%;在空气产品分离领域市场占有率达80%以上,完全取代了国外技术。
余国琮让我国在精馏技术领域跨入了国际先进国家行列,他以科学家的战略眼光守护着“国之大者”。
什么是一流大学,余先生的回答铿锵:中国的一流大学必须为国家的建设和发展作出重要贡献。
矢志创新,余国琮用每一天的努力书写生命,引领后辈。他认为,创新要打破原有理论框架桎梏,引入结合其他学科的最新理论和研究成果。晚年,他又开辟出一个全新的研究领域——化工计算传质学理论,在技术发展中提炼科学问题,总结科学规律,这项研究从根本上解决了现有精馏过程的工业设计中对经验的依赖,让化工过程设计从一门技术走向科学。他的《化工计算传质学理论》专著一经出版就受到业界广泛关注,成为化工领域的畅销书。
先生走了,我们缅怀他为新中国核工业和精馏技术领域作出的巨大贡献,也铭记他为国争口气的铮铮风骨。先生总说:要干世界一流事,做隐姓埋名人。
4月7日得知母校——天津大学化工学院百岁院士余国琮老先生逝世的消息,心里很难过。19岁那年,我以校报学生记者身份采访余老的情景依稀可见。余老是新中国首批留美归来的学者,为新中国核技术的起步和“两弹一星”的突破作出过重要贡献。作为当时大三的学生,我在题为《余国琮教授笑了》的报告文学里,主要写了余老的“三笑”。
第一、他25岁获博士学位后就留校指导研究生, 28岁就出现在美国科学家名人录上,获得了象征学术和荣誉成就的三把金钥匙,但他拒绝多重诱惑,谢绝导师挽留,摆脱美方控制回到祖国,露出了开心一笑。
第二、上世纪50年代末,我国原子能事业刚起步。为完成周总理的嘱托,他带领团队刻苦攻关,以创新技术从普通水中提炼出珍贵无比的重水,至今仍是中国重水自主生产的唯一技术,他自豪地笑了。
第三、1983年,他到大庆油田,对号称世界一流但安装完两年一直未达标的引进装置进行攻关,用短短20天调整了美国专家声称“摸不得”的动力系统关键部位——压缩机,使设备改造一举成功,露出了欣慰的笑。
因为余老的故事真挚感人,那篇文章在《中国化工报》面向全国的征文中获得了二等奖。我毕业后一直关注余老,他85岁还在给本科生上课,90岁仍在指导博士生,97岁还伏案撰写理论书籍,着实令人感动和敬佩。
(作者系我校1982级核化工专业校友,现为四川外国语大学媒介实务中心主任)
余国琮先生1952年起就在天津大学化工系工作,与天大,与化工学院有着70年的不解之缘。如今,天津大学的海棠花开了,余先生却永远离开了。化工学院师生痛别余国琮先生,他们在深切缅怀余先生的同时,更加坚定了向他学习、报效国家的决心。
材料与化工专业2017级博士生叶展鹏——拳拳赤子心,殷殷报国情。余先生放弃美国优厚的科研平台和生活,毅然回国,开创浓缩重水的“两塔法”,为新中国核技术起步和“两弹一星”的突破作出重要贡献。今年即将博士毕业的我,未来将在祖国西南大山中从事核武研究。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与担当,从天大化工迈向“两弹一星”,余先生的赤子之情将由我们这一代天大化工人来接续传承!
化学工程与工艺专业2020级本科生林瀚奇——余先生为中国的教育事业和化工事业奉献了自己的一生,耄耋之年仍然伏案工作、坚持不懈,这种伟大高尚的精神品格值得让我们传承和发扬,我们要刻苦学习、不负韶华,继续为中国“争一口气”!海棠“永开”,先生千古!
化工机械专业2019级博士生付元杰——余先生对我们的教诲最多的是为中国“争一口气”。他鼓励我们勇攀科技高峰,为祖国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他自己也以身作则,97岁仍奋战在科研一线。化工学子,必不忘先生教诲,努力拼搏,为中华崛起而读书!
化工机械专业2019级硕士生张彧铭——余先生,我们感慨您毅然决然回归祖国为百废待兴的国家带来希望;我们感谢您矢志不渝奋斗在科研一线引领国家化工学科大步向前;我们感恩您桃李天下献身教育培养一批又一批顶尖人才。您的鞠躬尽瘁,将如这海棠花般永远留在每一位天大学子心中。
党委学工办副主任、团委副书记、2021级本科生辅导员赵书航——惊悉余国琮先生因病逝世,天大青年学子无不感到悲痛。我想起2017年10月底,党的十九大闭幕后不久,2017级化工1班团支部的同学们写信并多次看望余先生,余先生给同学们亲切回信,勉励大家“要有理想、有本领、有担当,这是当代‘化工人’的信念”“展望未来,实现梦想”……今天再读余先生的回信仿佛余先生音容笑貌犹在,勉励青年朋友们的话语依然掷地有声。作为辅导员,我们要带领青年一代继承余先生遗志,增强做中国人的志气、骨气、底气,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贡献新时代“天大人”的青春力量!
2020级本科生辅导员高鹏举——往来宿舍和化工楼之间,每天都能看到余先生的道旗,他和蔼的笑容每天都在激励着我们努力工作。作为青年教师,我们应以先生为榜样,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引导和教导广大青年,踏踏实实为党和国家培养可堪大任的栋梁之才。
余先生,请您放心,您的精神和梦想已化作海棠花香,芬芳在每一位“天大人”的心间,我们将继续追随!
2012年,我作为学校宣传部的记者,参与到“老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采集工程”余国琮先生的项目中,我们先后3次走进余先生家中进行访谈拍摄。
那时余先生已90周岁。我听先生从自己的童年讲起,一直讲到青壮年时代。先生身上浩气、朝气并存的“少年感”,和百年如一的赤子之心,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根据采访内容,我们十几万字的报告名为《为“争一口气”》。这“一口气”,是余先生百年岁月的生动注脚。
骨气——1938年秋,日军登陆大亚湾,广州沦陷。16岁的余先生亲历国难,骨气不倒,他坚定地选择了科学救国这条路。
志气——1950年夏,已在美国学术界崭露头角的余先生阔别恩师、谢绝厚禄,满怀报国志气,学成归来。
傲气——“我曾在美国从事科研工作,有时你在圈子外面看看,好像他们水平挺高的;真正到了圈子里会发现不过就是这样。这样想,对我以后工作增强信心很有帮助。”
底气——1959年,周恩来总理嘱托他“要争一口气”。余先生不负嘱托,首次提出了浓缩重水的“两塔法”,作为我国迄今唯一的重水自主生产技术。
静气——余先生钟爱古典音乐,更喜欢贝多芬的作品。这个喜好诠释了先生如何面对生命中的无常,又如何坚守初心。
朝气——余先生百岁时依然坐在书桌前著书立说,朝气不减、浩气长存,字典里没有“躺平”二字。
在一个华枝春满的日子,先生长眠了。“望前驱之英华卓荦,应后起之努力追踪。”先生的青云之志,定会在一代代青年师生的传承中,不断发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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